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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沐光之名】劇情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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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沐光之名】劇情篇

這宛如一個晴天霹靂,將整個警察局給打的措手不及。

趙信的那三十五萬還沒來得及交還給銀行,人卻沒了。

趙信被人捅了兩刀,且都是在心臟命門處,直接當場斃命。

法醫在屍檢的時候,同樣在他喉嚨裏發現了一枚掛弦釘。只是這次釘入的手法和之前略有不同,且是在趙信死後才打進去的。

掛弦釘的材質也和前三枚質地不同。

很明顯,這和“三釘案”的兇手不是同一個人。作案人只是想借連環案情的熱度,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件事栽贓給“三釘案”的真兇。

人雖然沒了,但他欠銀行的那35萬還是得追查到底。

最後警方還是查到了那筆錢的去向。

趙信將所有的錢都投進了股市裏,他一個野雞院校畢業的二流子哪懂得炒股和投資,這背後絕對有人給他出主意。

公安大隊順藤摸瓜,很快發現,趙信近期頻繁接觸一個叫金晨的男人。此人是個暴發戶富二代,家裏有點小錢。

趙信炒股的事就是他幫忙定奪的,只是最後行情不好,那三十多萬都打了水漂,金晨自己也虧了幾十來萬,正有火氣呢。

被警察找上門的時候,他正在酒店裏摟著妞睡覺,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,就連人帶被子都被扛到了警車上。

金晨完全就是個吊兒郎當的紈絝闊少,面對警方的詢問,他不屑一笑:“哎我說你們,從哪裏看出來我殺了人?炒股這事本來就是看運氣的,別說趙信那家夥虧了,我自己也丟了百八十萬呢,難不成我就把這火發在那家夥身上,把他弄死了我才解氣?”

“我們有錢人的生活才不是你們想的那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,只手遮天隨意殺人,我可沒那本事,警察先生。”

說完最後的那句話,金晨臉上帶著輕蔑的嘲諷,負責案件的組長捏緊了拳頭。

金晨家裏有錢,爹媽一聽說兒子進了局子,立馬就掏錢過來撈了。

因此,金晨沒待一會兒就被弄了出去,沒有證據,警方也沒法真的逮捕他。

吃了那麽多次虧的組長這回特意留了個心眼,派人盯緊了金晨。

可讓人沒想到的是,最後金晨還是死了,和之前那些詭異的案件一樣,喉嚨被掛弦釘貫穿,腦部遭受鈍器擊打,最後流血過多而死。

唯一不同的是,金晨的死狀過於淒慘,他除了喉嚨裏被兩枚掛弦釘釘入,前額正眉心也被一枚掛弦釘死死穿過。

兩只手掌掌心分別被釘入一枚同質地的掛弦釘,十根手指的骨頭全被錘子敲碎,血肉模糊。

渾身上下光是釘子就有五個,遠遠超出頭三起案件的數量,就連死況也比先前的每一個人都要慘烈。

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,經過法醫鑒定,金晨身上的掛弦釘都是在他意識清醒的時候鑿進去的,包括手指也是在人未昏迷的時候一根一根敲碎的。

得知金晨死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,且時間長達好幾個小時後,刑警大隊再也坐不住了,專挑跟金晨有血海深仇的仇家線索一一排查,誓要將真兇緝拿歸案。

但金晨這人仗著有錢,平日裏招惹的人多了去了,仇人也是隨便一查就有大幾十個,短時間內根本就沒辦法全部梳理出來。

但讓所有人都沒意料到的是,一個星期後,在一處偏僻的廠房裏,又躺著兩具男性屍體。

一個叫齊鳴,一個叫鄭灣,死狀和“三釘案”一模一樣。

自此,除去趙信,本案的第五位和第六位受害者也出現了,A市公安廳上下全都炸開了鍋,為這事不少人都忙的晝夜不休,差點就要集體在警局打臥鋪了。

齊鳴家屬過來認屍體的時候哭的是淚如雨下,他們怎麽也沒想到一向安分的兒子有一天會橫死在外面。

從家屬口中,警員們得知,齊鳴平日裏很少出門,也不工作,基本不可能與人結仇。

而且他早在很多年前就患上了精神分裂癥,狀態一直時好時壞,家裏人看得緊,一直不敢輕易讓他出去。

所以,從齊鳴這裏根本沒有突破口,警察們只能將線索放在另外一個死者鄭灣身上。

可鄭灣也跟前幾位死者沒有太大關系,但警方在他的通話記錄裏發現了齊鳴的聯系方式,並且在事發前,兩人曾有過多次通話。

A市上頭的人聽聞這幾件駭人聽聞的大案,怒意上頭,當場拍桌而起,立即通知各省市調派人手組成專案組,將七起案子並案偵查。

柳蒙臨危受命,肩負無數人的希望接下這件大案。

身為重案組組長,他已經不眠不休地審視那些案件材料好幾天了。

除去外派走訪調查,剩下的時間他幾乎都是住在了局裏,衣服都顧不上換,眼睛裏滿是紅血絲。

胡碴子稀稀疏疏地長了一圈,給那張本來周正俊朗的臉裹上了幾縷難以形容的滄桑感。

“死者王天縱,嫌疑人楊林。王天縱與楊林有感情糾紛,李智明為兄弟王天縱兩肋插刀想給楊林一個教訓,不想楊林卻在鬥毆當晚死亡。後李智明因債臺高築挪用銀行公款,跑路過程中意外死亡。”

“趙信偷拿了李智明的35萬去炒股,不想金晨根本不懂炒股,他的錢全都打了水漂,趙信隨後也離奇死亡。金晨作為嫌疑人,暫時沒有發現作案動機,我們猜測兩人可能發生過口角,但目前沒有證據表明趙信的死亡是否和金晨有關。”

“而齊鳴和鄭灣,兩人死亡時間、地點、死因完全一樣,合理猜測他們因為某件事碰頭,最後卻死於同一兇手之手,但尚未知曉二人被殺害原因。”

柳蒙指著黑板上的案情分析,臉色凝重:“梳理完了案件,我們應該再回頭看一下是不是還有被忽略的細節。”

他指了指王天縱的照片:“作為第一個受害者,在他死後,楊林因為和他有過節的事被我們所發現。但隨後楊林死亡,嫌疑人李智明也接著遇害。”

“後面,只要出現一個死者,就會出現一個嫌疑人,除去齊鳴和鄭灣二人,這個案子很明顯是兇手故意將他們串起來,引著我們一環一環去找。”

要說幾位死者的相同點,那就是七人都曾是青城一高的學生,且有幾個還是同班同學。

但柳蒙跟著那個匿名來者的信件去青城一高查了幾天,仍然沒有任何進展。

給他們提供這個線索的人也一直沒有找到,監控錄像顯示那人裹得很嚴實,當天直接將信件扔在了警局門口後就走了,後面的路段也沒找到蹤跡。

放映機的投影最後落在了齊鳴和鄭灣的照片上。

齊鳴是個精神分裂患者,社交極少,可以下手調查的地方寥寥無幾。

另一名死者鄭灣,工作是電話銷售,生前並沒有任何異常行為,與同事鄰裏關系也都一般,因此,警方並沒有從他身上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。

柳蒙拿著激光筆,紅色的激光點最後緩緩落在了齊鳴臉上。

警員們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了同一個地方。

柳蒙又看了看黑板上齊鳴的資料,沈吟一t會兒後,他忽然扭頭對組內負責社會調查的同事問道:“小程,當時齊鳴家屬的筆錄給我一份。”

小程很快就拿了柳蒙所需要的東西過來。

柳蒙眉頭緊鎖,緊緊盯著筆錄本上的每一個字,試圖從字裏行間找出些可以切入的關鍵點來。

看了幾遍後,他的目光最後又移到了“精神分裂癥”幾個字眼上。

他辦事效率很高,快速結束小組會議後,他馬不停蹄地趕往了齊鳴家的小區。

齊鳴的父母紅著眼睛開門接待了他。

一番了解下來,柳蒙神色更為深沈。

據齊鳴的母親所說,她經常聽見兒子嘴裏念叨鬼,有鬼跟著他。

可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鬼。

他們都以為這是齊鳴的精神分裂癥在作怪。

可柳蒙卻警覺地跳了跳眼皮。

他趕緊繼續詢問,齊鳴母親努力回想了一下,終於回答說:“有回他嘀嘀咕咕的,縮在床底下,說窗戶外面有個男鬼,穿著白色襯衫,跳樓死的,渾身是血。”

柳蒙於是對這個點上了心,詢問他們齊鳴的病癥來由。

齊鳴父母二人相互對視一眼,面露猶豫,最後才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,開口說道:“當時小鳴還在上高三,高考前兩天,他們學校有個學生跳樓了。其實他當時目睹了過程,但是我們都怕調查這事的警察會找上來,對鄰裏關系影響不好,再加上他要考大學,我們就攔著沒吭聲。”

“但是,”齊母哽咽了一下,“小鳴被那場景嚇壞了,自那之後精神就開始不正常,高考也發揮失常,之後就一直念叨有鬼跟著他。我們一開始還以為是房間的某樣東西讓他看錯了眼,但後來他越來越嚴重,看了多少醫生也不見好。大學上了一半就休學了,我們做父母的,看到這心都要碎了。”

齊父嘆著氣拍了拍妻子的後背,幫她順氣,臉上滿是痛失愛子的滄桑。

齊鳴是他們唯一的孩子,可現在卻要承受中年喪子之痛,兩位老人被這打擊的,一夜之間仿佛老了二十歲,頭發白了半頭。

柳蒙很想知道那個跳樓死亡的學生信息,但齊父齊母當年因為怕擔責任,對此事並未過多關註,所以他們也不知道具體的事由。

見狀,柳蒙只好拜別了他們,轉而回到警局親自調取當年的事發檔案。

這一查,還真讓他發現了點東西。

青城一高08年,的確發生了一起學生墜樓事件,且就在高考前兩天。

據當時的案發記載,一個叫白沐的男生因為偷了某班學生的錢,被那個學生夥同幾個朋友圍在天臺上對峙揭發。

見偷錢的事當場敗露,男生嚇得直接向幾人跪地求饒。

但那幾個學生依然決定要向學校舉報此事,那個叫白沐的男生見狀,揚言要跳樓威脅。

但被偷了錢的學生只當他在放大話,就在幾人向校長室走去的時候,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,那人竟真的跳樓了。

血漿濺了一地,屍體都摔碎了。

而齊鳴就是目睹了這場意外的目擊者,後面也因此患上了精神分裂癥。

校方最後和那個被偷了錢的學生家長一商量,這事雖然死者有錯在先,但畢竟是一條生命,於是給了家屬幾萬塊錢當做慰問,這事就那麽過去了。

柳蒙窩在資料室整整兩天,星期一上午六點多,太陽剛升起,他才推開資料室的門,因為熬了個通宵,他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。

柯靖推門進來的時候,被他這副鬼樣子嚇了一跳,手裏的咖啡都差點撒了。

兩人都沒時間閑聊,柯靖今天要去青城一高和白光一起找那架鋼琴,跟柳蒙簡單提了一嘴後便出門了。

柳蒙對著她的背影擺擺手,頭也沒擡,抱著一堆整理好的資料打開了電腦。

要調查一個去世多年的人,並不是件簡單的事。

不過兩天時間,他總算有所收獲。

在查閱了這個跳樓的學生信息後,柳蒙發現了點異常。

那個叫白沐的男生,是當年青城一高有名的學霸苗子,成績常年霸榜年級第一。多次代表學校參加市級省級的競賽,獲獎無數,在那一屆學生裏十分有名。

他的家庭背景很簡單,父母在他初三的時候離婚,做生意的父親移居加拿大,母親再婚,兩人有了各自的生活後都沒再管過這個兒子。

白沐從初中的時候便靠著自己一個人生活,靠著第一名免學費的好成績進入青城一高就讀。

高中三年,白沐自己就已經根據兼職有了獨立生存的能力,雖然生活並不富庶,但溫飽足矣。

他在校期間,待人溫和友善,與同學相處和諧歡樂,就算生活上有點窘迫,但也不至於幹出偷錢的行徑。

柳蒙打開電腦,這個學生的學籍照片目前只有網上存的還有,他向上級申請了登錄查看A市人員信息庫的權限後,終於在千萬份檔案中找到了白沐的信息。

不料,見到照片的第一眼,柳蒙便怔在了電腦前。

學籍檔案上的少年眉眼青澀,長相溫和,穿著洗的發白的校服襯衫,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微微揚起,嘴邊有個小酒窩。

望見他的第一眼,柳蒙便升騰起了一股子微微的熟悉感。

他好像,在哪裏見過這張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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